四十七束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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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七束光
季尋光將羽絨服的帽子戴起來,不搭理他的話,擡頭看遠處,也不知道要去哪裏。
“現在是去哪裏?”
“回我們家。”江時令擡了下巴,“江叔應該收拾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她高興地點頭,是她和江時令的家,特別期待。
等回到家,季尋光站在門口,看著屋內的一切,太熟悉了,是海城她那間小屋子的擺設。
連沙發旁的那個人形骨架都一模一樣。
“你……”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了。
“他們說到了陌生的地方,看到熟悉的東西就不會害怕。”江時令帶著她進去,告訴她每一個地方。
客廳,洗手間,廚房,還有陽臺,臥室,唯獨沒有書房。
“書房呢?”她家可是有書房的。
“沒有。”
想到在海城的婚房也沒有書房,季尋光琢磨了下,明白過來,這人可能是怕自己再讓他去睡書房,才故意不裝書房。
她彎腰看他:“不會讓你睡書房的,這麽害怕幹嘛?”
江時令這才肯說實話了:“不能給你機會。”
她彎腰緊緊地抱緊他:“江時令,你為了做了很多,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夠。”
江時令手攬上她的腰:“喜歡我就夠了。”
她搖頭:“不夠。”
“那就試一下?”江時令直接把她抱坐到懷裏,關了客廳的燈就回了臥室。
季尋光手戳著他想靠近的臉:“洗完澡再試。”
江時令眼尾微揚,沒有反駁把她一起帶進了浴室。
“你先洗。”她想起來,但是江時令圈著她動都動不了。
“要節約用水。”他吻著她的耳垂,沒給她拒絕的機會,伸手將她穿在裏面的裙子脫了。
季尋光急忙按著他的手:“醫生說你還不可以同房。”
他現在的情況可以坐,但是再多的就不行了。
江時令看她灼灼的目光,仰頭吻上她的眉心:“不做。”
“那你脫我衣服幹嘛?”
他瞧她懵懂的樣子,低聲說:“很多。”
季尋光困惑地嗯了聲,想問但是他的吻已經從鼻尖落到了她的唇畔。
炙熱的深吻,把浴室的溫度都燒熱了,四周的潮熱,悶得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,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,努力地調整呼吸。
下一刻她感覺被他撐開,坐在了洗手臺上,冰涼的瓷面冷的她縮了下,茫然地往下看,看到他扣上自己的腳踝,掌心的濕熱把她也熱的後背發麻。
想說話,但是嗓子幹癢的厲害,只能看他微低頭,季尋光渾身都在抖。
她不知道過了多久,只覺得全身緊繃,靈魂卻撞進了一汪湧動的潮水般,洶湧地淹沒了她的呼吸,窒息的感覺讓她徹底受不住,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,撐著的手都沒了力氣要往下倒,但是又被他抱入了懷裏。
她把潮熱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處,像是化成了一灘水,氣都喘不順。
江時令瞧她這面如桃花的樣子,把她放入浴缸內,讓溫熱的水浸透她:“泡會。”
季尋光懶懶地點了頭,躺在哪裏,手指頭都乏力地不想動,眼睛微合腦海就浮現剛才的事。
後知後覺的臉燙起來。
她想睜開眼,可是聽到一旁的淋浴聲,她只能繼續閉著眼,直到他掌心撫上她的頭問:“累了嗎?那我給你洗澡。”
季尋光急忙睜開眼,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是線條流暢的肌肉,咽了咽口水,急忙坐起來,強裝淡定地說:“不要,我自己洗,你去幫我拿睡衣!”
“不用害羞,我喜歡跟你一起洗。”他認真地說完,看季尋光含羞帶怯地瞪自己,只能出去了。
拿著睡衣想再次進去,但是門已經被反鎖了。
江時令:“?”調虎離山?
兩人這一折騰,一起躺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,季尋光靠在他懷裏犯困。
江時令卻卷著她的頭發,問道:“今天吃飯緊張嗎?”
他知道季尋光很多事情和情緒都是藏在心裏的,心裏擔心她不高興也不願意說。
“不緊張啊,我可喜歡他們了。”她擡頭看他,順勢輕靠在了他的懷裏,跟他說,“江時令,我打心裏覺得你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溫暖,是我以前很少感受到的家人的溫暖。”
這就是正常家庭的氛圍,爺爺奶奶慈愛和藹,父母恩愛,身邊朋友作陪。
跟谷禮家一樣。
她以前最期盼的家,好像也一不小心擁有了,而這是江時令帶給她的。
江時令揉著她長發的手頓了頓,又繼續了動作:“以後我們兩有兩個家,一個在這裏,有他們,一個在海城,只有我們。”
“真好啊。”她笑,伸手緊攬著他,“我一下就擁有兩個家了。”
“江時令,我太幸福了。”幸福的要哭了
江時令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,輕輕推開她,看到她眼角的濕潤,低頭吻幹:“在床上,我還是喜歡你因為別的事哭。”
“別的事?”她不解,然後手就被他扣著了,瞬間她就明白了,小聲嘟囔,“上次手好疼,這次能快點嗎?”
但是燈一關,他拒絕的話清晰地響在耳邊:“當然不能。”
季尋光在霖省安頓下來了。
她之前在霖大讀的本碩,對這個城市不算熟悉但是不是完全陌生,適應的很快。
但是她的重心還是在江時令的病情和霖雲醫院的考試。
江時令不住院,所以每天都有家庭醫生來問診,最近他要開始吃藥了,江媽媽說他不愛吃藥,總是偷偷丟掉。
季尋光每次都監督他好好吃藥,江時令起初也是皺著眉心,等發現每次乖乖吃完藥,季尋光會主動吻他,也沒那麽抗拒。
藥物的治療讓他蒼白的臉色好了些。
季尋光也要參加霖雲醫院的考試了。
醫院那邊的考試進度很快,三天完成筆試還有面試,面試完立刻出名單,一周後就去國外醫學專業頂尖學校進修,維持半年,進修合格才能正式入職。
考試三天,江家爺爺奶奶都緊張的不行,比送孩子高考還緊張,她去參加筆試還看到了餐桌上放著一根油條兩個雞蛋的盤子。
可愛又讓人感動。
他們真的愛屋及烏啊。
季尋光很清楚自己的能力,不會失敗的,等筆試成績出來,不出意料的滿分,第一名。
這把江爺爺和江奶奶給笑的合不攏嘴,直誇自己孫媳婦太聰明了,逢人還得誇一句。
季尋光覺得江時令愛秀的毛病,可能遺傳到了爺爺奶奶。
第三天面試,江時令依舊送她,緊了緊她的圍巾:“在外面等你。”
“我高考都沒這待遇。”她嘟囔著。
江時令無情戳穿她:“你高二就保送霖大了。”
季尋光撅了撅嘴:“你知道的真多。”
“去吧,放松些,嚇到其他人就不好了。”
季尋光:“……”
她蹂·躪了他的頭發,就下車離開了。
在面試的地方遇到了谷禮和江岸,兩人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一塊,谷禮腦袋上戴著帽子,看起來沒睡醒的樣子。
江岸屈指敲了敲她的頭:“別睡了。”
谷禮摸了摸頭,擡頭就看到季尋光,朝她招了招手:“剛才就看到江時令的車停了,等了幾分鐘也沒見你下來。”
“說了幾句話。”季尋光摟住她的手,“再說等我這幾分鐘,你不高興?”
她目光瞥向江岸,江岸咳了聲:“進去吧。”
三人一起走進去,這次招的人不多六個人,進面試的也就十八個。
季尋光和江岸是第一第二,谷禮比較危險筆試排第六,面試發揮的好還有機會,如果不好可能會被刷了。
江岸昨晚給她突擊補課了,今天只要正常發揮就沒有問題。
但是谷禮還是挺緊張的,在等待抽簽面試的時候抓著季尋光的手說:“如果沒能去怎麽辦?”
“不會的。”
谷禮:“……你淡定的讓人害怕。”
江岸在一旁說:“昨晚給你補了那麽多,白補了?”
谷禮感覺江岸是挺靠譜的,一時安心了很多:“嘿嘿,那肯定沒問題的。”
“狗腿。”江岸不屑,但是眼中溫柔的笑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。
正坐在三人後面的周洵,眼中都是冷笑。
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,過了大概半小時,開始抽簽面試,季尋光抽到最後一個,前面是周洵。
候考室的人越來越少,直到周洵坐到她的身邊,季尋光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個位置。
“你很怕我?”
季尋光冷笑,她看著眼前的害死自己哥哥的人:“你配嗎?靠老師才有資格的人。”
“你不也是靠江時令?”
“我靠我自己,你不信是你的事。”
季尋光對他現在滿是厭惡,若不是宋立文跟她說,他會找到證據親手制裁他,她可能早就報警了。
“我信,師妹一直都很厲害。”周洵話裏有話地說著,“以後還是同事,還請師妹多照顧師兄。”
“你沒資格。”季尋光不想再跟他說,想離開。
周洵突然掏出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:“看過嗎?”
季尋光目光微怔,看著照片上一個人坐在輪椅上,靜看著墓碑。
墓碑上還能看到盛覓冬三個字,而那個輪椅上的人分明就是江時令。
“我去年無意看到就拍了下來,去年你們還不認識吧。”
季尋光平靜的心已經亂了:“你想說什麽?”
“江時令沒跟你說他認識盛覓冬吧。”周洵意有所指,“你說他靠近你,會不會並不是你想的那樣?”
他說完,工作人員就喊他去面試。
季尋光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候考室,想著剛才周洵那些話,好像明白了江時令為什麽會喊自己節寶,知道自己喜歡橘子糖,會留下一個航天模型在盛覓冬的墓碑前。
她心緒不平轉向窗外,就看到正被江叔推著的江時令,他們像是無意經過,但是即將消失在她視線的時候,江時令還是停了下來,擡頭往裏面看和她相視。
外面是陰冷的天,灰撲撲的。
季尋光眨了眨眼睛,若有所思,所以江時令真的是哥哥送給自己的嗎?
等江時令離開,她也被喊去面試。
專業面試對面坐著一排業界出名的醫生,專業問題難不到季尋光。
直到最後一個問題,坐在最中間的考官問了句:“你十分優秀,無論是筆試還是專業問題的回答 ,但是我看了你的工作經歷,在海城醫院辭職,半年後進了明陽療養院,方便說一下你當初為什麽辭職,現在又為什麽來這裏嗎?”
季尋光看向提問的人,沈默了片息才說:“因為我曾經以為我做錯事了,但是我現在發現錯的一直不是我,而是別人,那我就應該重新到我喜歡的領域。而且我的愛人跟我說,他想站起來,然後跟我一起散步,一起溜貓,一起將荒蕪的花園種滿我喜歡的花。”
“我想醫人者愛人,我愛他當然要醫他。”
她不知道自己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他們滿不滿意,無論如何那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回答了。
因為江時令,她才決定回來的。
面試順利結束,她看到了自己的面試分,出乎意料的高,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。
她快步離開,想去找江時令,卻在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外面等著的人。
他伸出手,她就走到他身邊,手被他溫熱的手握緊。
“等多久了?”她看他鼻尖都冷紅了。
“沒多久。”江時令將她脫在外面的外套遞給她,“穿上。”
季尋光把大衣穿上,又圍上圍巾:“回家吧,對了谷禮和江岸呢?”
“回去了,谷禮晚上約我們吃飯。”
“應該是約我吧。”她才不覺得谷禮會約江時令。
“你不就我們?”
季尋光無話反駁,推著他往電梯去:“你會擔心我去不成嗎?”
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鄭重:“尋光,我一直相信你,你是個很優秀的人,尤其是在你喜歡的領域,沒有人能比你優秀。”
在他眼中,季尋光永遠是最耀眼的光,可跟日月爭輝。
兩人坐電梯下去,電梯門打開就看到了周洵,他像是特意在等著他們。
季尋光假裝沒看到了,想推江時令離開,但是江時令停住了:“尋光,你在這裏等會我。”
他徑直往周洵面前去,季尋光急忙拉住他:“你要去幹嘛?”
“問一件事。”
她覺得不太可能,可是被他無害的目光看得松了手。
周洵看江時令往自己這邊來,神色依舊自若,他不怕江時令,十分清楚江家不屑於對付周家這種小商人。
“很巧周主任,再見了。”江時令伸出手,周洵沒有防備地跟他握手,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覺手被重重地一甩,整個人狠摔到了地上,發出嘭的一聲,把周圍的人嚇得頓在了原地。
季尋光看著突然打人的江時令人都嚇傻了,想過去阻止江時令,被走來的江叔扯住。
周洵也被突然地發難打懵了,下一刻又被江時令揪著領子拉起來,狠狠地壓在一旁的墻上,後腦勺被壓的生疼。
他看著眼前滿臉陰鷙的人,後背一涼。
“周洵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見好就收,但是你太得寸進尺了。”江時令語氣森然,剛才他知道了周洵在候考室對季尋光發難,他心裏早就窩著火。
三番兩次,他不能忍受。
周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也十分傲氣地嗤了聲:“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。”
江時令右手死扣著他的衣領,手背青筋都猙獰地凸起,按著他的腦袋猛撞在墻上,鮮紅的血流了下來,染紅的墻。
瞬間,周洵痛的五官扭曲,一度以為自己會死,驚慌地看著眼前狠厲的江時令。
他見周洵眼中都是驚慌,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,周洵痛到狼狽地勾起身體,蜷縮在他的輪椅下,完全是個手下敗將。
江時令風輕雲淡地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痕,隨手丟在了周洵的臉上,話裏都是殺意:“我可以讓你死,但是你還沒資格讓我動手,不過以後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她面前,那我就讓你看看,什麽是比死還折磨的事。”
江時令冷嗤,轉身就往季尋光身邊去,朝江叔說:“江氏旗下的產業都不許錄用這個人。”
說完重新握緊季尋光的手,帶她離開。
季尋光第一次看江時令這兇狠的模樣,腦袋有點空,等坐到車上,江時令就捧著她的臉,吻上她的唇。
靠近的呼吸讓她眼眸動了動,最後定定地望著他。
“嚇到了?”他安撫一般撫著她的頭。
“沒有。”她搖頭,“只是沒想到你打人挺厲害,也沒見你這麽生氣過。”
江時令一直都是面無表情,要不然就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,很少生氣。
“為什麽這麽生氣?”她盯著他的眼睛,想看到真實的答案。
“之前我看到他突然坐到你身邊,你變得很生氣。”他也沒有隱瞞她。
季尋光將他捧著自己的臉的手拿下來,問道:“你認識我哥哥嗎?”
她還沒來得及聽到江時令的回答,外面就傳來鳴笛聲,兩人看向外面,是一輛警車停了下來。
季尋光嚇得臉色一白:“周洵報警了嗎?”
江時令神情沒變,打開車窗朝走過來的江叔說:“去問問什麽情況。”
江叔應了聲好,到警車旁攀談了幾句,沒一會才回來:“他們找周洵的,好像是協助海城那邊的警方。”
季尋光眉心緊起,不安地拽著他的手,透過車窗見到周洵被警察帶上車後就離開了。
遠去的鳴笛聲讓她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松。
“沒事了。”季尋光心有餘悸。
江叔上車看她被嚇到的樣子說:“小夫人放心,就算是有事,也不會找到小先生的。”
“但是我還是擔心,”她眼巴巴望著江時令,“以後不許打架了。”
“嗯。”看情況。
江叔看江時令的神情就知道心裏沒答應,忍著笑開車回家。
下午谷禮給她打電話,激動不已,因為她總成績第五。
“嘿嘿,我感覺這成績就是我和江岸愛情的開始。”谷禮在那邊語氣飛揚,季尋光正在家裏找剪刀給江時令剪頭發。
“你這話被江岸聽去了,你的愛情就能直接開始。”她翻了櫃子,沒找到,也放棄了,躺坐在沙發上,聽谷禮說話。
“暧昧期才好玩啊,”谷禮突然嘿嘿地笑起來,“上次跟你說試試你老公,你現在試的怎麽樣?”
“她很滿意。”江時令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,把打電話的兩人給嚇了一跳。
季尋光握緊了小拳頭,威脅地嗔看他:“不許說這樣的話。”
“我回答別人的問題。”江時令去廚房倒熱水,也拿過了她的杯子。
谷禮聽兩人的對話還唯恐天下不亂:“哎喲,我就是可憐的小狗被你們突然踹翻在地。”
“江岸不喜歡小狗。”江時令又回答。
谷禮:“……那他喜歡什麽?”
“應該是你吧。”
季尋光沒料到這人還給江岸助攻了,見谷禮被他直接到不敢說話。
忍著笑接過水杯,到他身邊,彎著腰親了下他的唇:“江先生禁言三分鐘,快去工作吧。”
江時令這才滿意地離開,季尋光繼續跟谷禮聊天。
“還有幾天就出國了,江時令舍得嗎?”
“他沒說什麽,也沒反應,跟平時一樣。”季尋光心裏雖然不想分開,但是去多學些也是必要的。
現在國內沒有他的治療方法,只能別的地方找到新的希望。
“沒事,都說小別勝新婚呢,或許你回來他更舍不得你。”
季尋光現在並不糾結這些事。看向書房門,起身走到門外面的小花園,朝谷禮說了上午的事:“我哥好像跟江時令是認識的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谷禮也是正色起來。
“周洵拍到過一張照片,是江時令在我哥墓前的照片。”
“你還信周洵,照片最能合成了,如果他們兩真的認識,為什麽你哥重來沒提過?而且你跟你那麽熟,還會不知道他的朋友?”
谷禮的話說的也是季尋光心裏的懷疑,她和盛覓冬相伴了這些多年,他的朋友她都知道。
而且他也沒什麽朋友。
一張照片確實不能算是什麽證據,可是之前他喊她的那聲節寶,讓她心裏又搖擺。
谷禮見她不說話,又道:“其實認不認識也不重要啊,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問江時令吧。”
季尋光:“我問了,但是當時出了事,話題岔開了。”
谷禮:“那再問一次?”
可是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問了,本來就還剩幾天相處的時間,她怕問出什麽不好的事,讓珍惜的幾天都不高興。
“我看看吧。”她擡頭看天,發現天還陰沈著,寒風呼嘯著,“谷禮你說我們離開能看到下雪嗎?”
“不知道啊,不過我知道去紐約後天天都是雪。”
季尋光聽到這話瞬間頭疼,她怕冷,現在在外面站的都吹得頭疼,直接進屋。
剛好看到江時令出來,突然朝她說了句:“其實換個稱呼會更好。”
季尋光沒反應過來,楞了下,才明白三分鐘禁言時間過了,他出來特地跟她說這句話。
有點哭笑不得,掛了谷禮的電話,到他身邊挑釁道:“就不換。”
她說完就打算跑路,可是她反應速度還是沒江時令快,被他撈到了懷裏,還被按著陪他工作,無聊的只能玩手機。
微信這時來了一條消息,她點開看就看到宋立文給自己發來的消息:“尋光,我已經找到了證據,周洵也被抓起來了,你哥哥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季尋光看著自己老師發來的消息,心裏沈著的大石頭徹底放了下來,眉目都舒展開了般帶著愉悅。
江時令看她眉眼都是笑意,俏生生的勾人的很,將手裏的文件一丟,還是沒忍住,將人給摟在懷裏欺負了又欺負。
季尋光期待的下雪一直沒下,但今天的天氣預報是明天有雪。
但明天她就要離開去紐約進修了。
她在屋內收拾著東西,已經寄了一些,還剩衣服沒收拾。
坐在床上,將衣服折好,心裏卻悶悶不樂。
原來到真的分別的時候,她也會這麽難過。
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,出去開會的江時令還沒回來,心情郁悶地趴在床上,打算問他什麽時候回來。
聽到哢嚓的一聲,擡起頭就見出去的江時令正在房間門口,手裏還拿著一臺相機,對著她又拍了兩張。
她急忙下床撲到他懷裏:“你不是開會去了嗎?哪來的相機?”
他把相機給她:“給你買的,教了你幾天拍照,出去後拍點你喜歡的給我看。”
季尋光想到這幾天江時令有空就教她拍照,原來是為了這個。
她感覺相機沈的厲害,把它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,緊緊地摟著他:“不要。”
江時令進臥室把門關上,看床上的衣服和地上的行李箱,才真實地感受到她要離開自己幾個月。
他們從相識到現在從來沒分開過,現在突然分別,確實難以習慣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他知道她不舍。
“你的腿傷不能坐飛機,而且你現在還在治療,不能離開。”季尋光知道他的情況,現在是藥物治療的關鍵,還要定期檢查。
江時令沈默了,把她放到床上,手撐著她的身旁,一雙黑眸澄澈,裏面是她的倒影。
她也沈默地看他,指尖碰著他的指尖。
他擡手擦去她眼角的濕潤:“那我在家等你回來。”
季尋光鼻尖酸的厲害,眼眶也跟著紅,低垂著頭,嗯了聲。
“我給你收拾東西。”他拍了拍她的頭,將床上的衣服給她裝起來。
季尋光趴在那裏看他認真地給自己放衣服,目光落在他緊抿的薄唇上,再往下就是他滾動的喉結。
她下床蹲在他面前,仰頭就親在之前的地方。
江時令這次沒說話,只是任她吮著那個地方,扣著她後頸的手卻緊了幾分力道。
等她退開,看著他喉結旁新的紅痕,才揚起一點笑意:“這次吻的很用力,要留再久一點。”
她說完將睡衣扯開一些,露出心口的位置,便擡眸看他,眼中是水光,又像無數情思纏繞著他的心口,纏綿不已。
他低頭長睫輕顫,在眼下垂下纖細的陰影和她的睫毛輕觸。
像是兩只長著觸角的昆蟲,觸著彼此的敏感,發送著不舍的信號。
“尋光,親我一下。”
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擡頭親他,又坐在他腿上吻他的眼睛,那是盛滿她的眸子,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冷薄的唇,她都一一吻過。
兩人在昏暗溫暖的屋內親昵的不知倦足,但是他們知道這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。
床上折好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,連同季尋光身上的睡衣。
調暗了小夜燈,將緊貼的兩人籠罩在溫暖的光芒中。
季尋光的意識已經被熱意侵占,長指扣著他的肩膀,水眸霧氣叢生:“江時令。”
她聲音都裹著沈啞,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,素白的指從他後頸鉆入烏黑的發:“還沒給你剪頭發呢?”
江時令此刻熱汗從額間滑落,炙熱的掌心摩挲著那一截纖細的腰身,又撫上她的後背的肩骨,將她深深地抱入懷裏,氣息微沈:“明早補。”
季尋光感受到疼意湧入,手死死地扣著他的肩膀,所有的呼吸都被變得艱難起來,想咬唇卻被他吻了上來
本來壓不住的哭泣,讓她小聲地嗚咽出來。
江時令看她哭的委屈的樣子,唇角卻揚了起來,抵開她的唇齒將她的哭泣咽下。
淩晨兩點下了大雪。
季尋光此時昏昏沈沈,沒了力氣,任由他給自己洗澡,換床單,等再次躺下她半瞇著眼要睡著了。
江時令在她耳邊說:“外面下雪了。”
“嗯?”她累的都沒了思考的能力,聽到窗簾打開的聲音,勉強地睜開眼,就看到窗外是茫茫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。
腰間被他攬緊,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又落下:“我愛你。”
她唇角彎了起來,側過身鉆進他的懷裏,聲音帶著剛哭完的沙啞:“我也愛你呀。”
這一場初雪下了一夜,在外面覆蓋著厚厚的一層。
一大早季尋光拖著腰酸的身體,把江時令的頭發剪短了,剪了一個小時,額前細碎的頭發被她打理上去,露出他整張臉,更顯得他年輕英俊。
等剪完頭發,她又拉著江時令去小花園裏堆雪人,她站在雪地裏,看他堆。
手中的新相機從她睜眼到現在拍了很多張,有他洗漱的,吃早餐的,被他剪了頭發,抱她的樣子。
現在還多了他堆雪人的模樣,每一張她都要帶走。
江時令給她堆了個醜醜的小雪人,季尋光也不嫌棄,抱著小雪人拍了很多張照片。
她恨不得過得能慢點再慢點,但是快樂總會偷走時間,她還沒跟他看完一場電影,江叔就開車來接她去機場。
季尋光正抱著江時令不撒手。
江時令就抱著她上車,抱了一路,跟她講在那邊要註意的事。
她聽著,還用手機錄了下來,等到了機場她松手了,江時令卻舍不得松開了。
“會想我吧?”他捏她的臉。
季尋光猛點頭:“每天晚上七點給你打電話,還有給你拍漂亮的照片。”
他一瞬不瞬地看她,最後還是松了手:“送你到這裏了,去吧。”
季尋光從他身上下來,下車站在車門旁,這一次兩人都沒親對方。
她忍著情緒,拒絕了江叔送她,自己拉過行李箱朝江叔說:“麻煩您照顧好他。”
說完她就拉著行李箱往機場大步走去。
江叔看著她離開的背影,註意到江時令追隨而去的目光:“真的不送送嗎?”
“我怕我會把她拉回來。”他知道自己有多不舍得。
寒風吹來,他將手揣進口袋,卻摸到一個信封。
拿出來只見信封上寫著一小段話,是季尋光的字跡,寫的是——江時令,快來親我一下吧。
這一回他沒有任何的遲疑,直接下了車,朝江叔說:“去登機口!”
季尋光到登機口看到了江岸和谷禮,他們兩來的比較早,等了一會了。
走到他們兩身邊,江岸拿過她的行李箱去辦托運。
谷禮一眼就註意到她跟平時不一樣,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問:“昨晚大戰了幾個回合?”
季尋光臉紅了,沒回答她的話,只是擡頭看向遠處。
“你不是說不要他送你嗎?還看什麽啊?”谷禮攀上她的肩膀,話裏都是笑意。
“不知道女人喜歡口是心非啊。”
谷禮笑死了:“確實,你一個口是心非和江時令一個鋼鐵直球,還挺配的。”
季尋光撞了她一下,不想她這樣說自己。
“要登機了,就算要來也趕不上了吧。”
谷禮這話剛說完,就傳來登記的提醒音,真的是好的不靈,壞的靈。
她抿著唇,收回目光:“走吧。”
她推著谷禮去檢票,等谷禮檢完,她將自己的機票遞過去,就聽到有人喊自己。
“季尋光。”
熟悉的聲音讓她下意識地轉過頭,只見江時令正在不遠處,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。
從排隊的隊伍出來,楞了幾秒,見他靠近自己,她才如夢初醒般,興高采烈跑過去沖到他懷裏:“江時令!”
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被高興充盈著,眼睛因為激動亮晶晶的。
她想問他為什麽又來了,可是還沒說話就被他吻住了,輕柔的吻,每一寸的觸感都映入了她的腦海。
直到催促登機的聲音讓她從他懷裏離開:“江時令,等你忘記這個吻的感覺,我就回家了。”
她直起身朝他揮了揮手,迅速地通過安檢,回頭看向還在原地的江時令,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著她的方向,四周熙熙囔囔,好像都跟他無關。
季尋光將掛在脖間的相機拿起來開機,對著他想拍一張照片,但是望著鏡頭裏的場景,她心裏卻湧上了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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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尋光將羽絨服的帽子戴起來,不搭理他的話,擡頭看遠處,也不知道要去哪裏。
“現在是去哪裏?”
“回我們家。”江時令擡了下巴,“江叔應該收拾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她高興地點頭,是她和江時令的家,特別期待。
等回到家,季尋光站在門口,看著屋內的一切,太熟悉了,是海城她那間小屋子的擺設。
連沙發旁的那個人形骨架都一模一樣。
“你……”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了。
“他們說到了陌生的地方,看到熟悉的東西就不會害怕。”江時令帶著她進去,告訴她每一個地方。
客廳,洗手間,廚房,還有陽臺,臥室,唯獨沒有書房。
“書房呢?”她家可是有書房的。
“沒有。”
想到在海城的婚房也沒有書房,季尋光琢磨了下,明白過來,這人可能是怕自己再讓他去睡書房,才故意不裝書房。
她彎腰看他:“不會讓你睡書房的,這麽害怕幹嘛?”
江時令這才肯說實話了:“不能給你機會。”
她彎腰緊緊地抱緊他:“江時令,你為了做了很多,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夠。”
江時令手攬上她的腰:“喜歡我就夠了。”
她搖頭:“不夠。”
“那就試一下?”江時令直接把她抱坐到懷裏,關了客廳的燈就回了臥室。
季尋光手戳著他想靠近的臉:“洗完澡再試。”
江時令眼尾微揚,沒有反駁把她一起帶進了浴室。
“你先洗。”她想起來,但是江時令圈著她動都動不了。
“要節約用水。”他吻著她的耳垂,沒給她拒絕的機會,伸手將她穿在裏面的裙子脫了。
季尋光急忙按著他的手:“醫生說你還不可以同房。”
他現在的情況可以坐,但是再多的就不行了。
江時令看她灼灼的目光,仰頭吻上她的眉心:“不做。”
“那你脫我衣服幹嘛?”
他瞧她懵懂的樣子,低聲說:“很多。”
季尋光困惑地嗯了聲,想問但是他的吻已經從鼻尖落到了她的唇畔。
炙熱的深吻,把浴室的溫度都燒熱了,四周的潮熱,悶得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,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,努力地調整呼吸。
下一刻她感覺被他撐開,坐在了洗手臺上,冰涼的瓷面冷的她縮了下,茫然地往下看,看到他扣上自己的腳踝,掌心的濕熱把她也熱的後背發麻。
想說話,但是嗓子幹癢的厲害,只能看他微低頭,季尋光渾身都在抖。
她不知道過了多久,只覺得全身緊繃,靈魂卻撞進了一汪湧動的潮水般,洶湧地淹沒了她的呼吸,窒息的感覺讓她徹底受不住,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,撐著的手都沒了力氣要往下倒,但是又被他抱入了懷裏。
她把潮熱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處,像是化成了一灘水,氣都喘不順。
江時令瞧她這面如桃花的樣子,把她放入浴缸內,讓溫熱的水浸透她:“泡會。”
季尋光懶懶地點了頭,躺在哪裏,手指頭都乏力地不想動,眼睛微合腦海就浮現剛才的事。
後知後覺的臉燙起來。
她想睜開眼,可是聽到一旁的淋浴聲,她只能繼續閉著眼,直到他掌心撫上她的頭問:“累了嗎?那我給你洗澡。”
季尋光急忙睜開眼,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是線條流暢的肌肉,咽了咽口水,急忙坐起來,強裝淡定地說:“不要,我自己洗,你去幫我拿睡衣!”
“不用害羞,我喜歡跟你一起洗。”他認真地說完,看季尋光含羞帶怯地瞪自己,只能出去了。
拿著睡衣想再次進去,但是門已經被反鎖了。
江時令:“?”調虎離山?
兩人這一折騰,一起躺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,季尋光靠在他懷裏犯困。
江時令卻卷著她的頭發,問道:“今天吃飯緊張嗎?”
他知道季尋光很多事情和情緒都是藏在心裏的,心裏擔心她不高興也不願意說。
“不緊張啊,我可喜歡他們了。”她擡頭看他,順勢輕靠在了他的懷裏,跟他說,“江時令,我打心裏覺得你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溫暖,是我以前很少感受到的家人的溫暖。”
這就是正常家庭的氛圍,爺爺奶奶慈愛和藹,父母恩愛,身邊朋友作陪。
跟谷禮家一樣。
她以前最期盼的家,好像也一不小心擁有了,而這是江時令帶給她的。
江時令揉著她長發的手頓了頓,又繼續了動作:“以後我們兩有兩個家,一個在這裏,有他們,一個在海城,只有我們。”
“真好啊。”她笑,伸手緊攬著他,“我一下就擁有兩個家了。”
“江時令,我太幸福了。”幸福的要哭了
江時令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,輕輕推開她,看到她眼角的濕潤,低頭吻幹:“在床上,我還是喜歡你因為別的事哭。”
“別的事?”她不解,然後手就被他扣著了,瞬間她就明白了,小聲嘟囔,“上次手好疼,這次能快點嗎?”
但是燈一關,他拒絕的話清晰地響在耳邊:“當然不能。”
季尋光在霖省安頓下來了。
她之前在霖大讀的本碩,對這個城市不算熟悉但是不是完全陌生,適應的很快。
但是她的重心還是在江時令的病情和霖雲醫院的考試。
江時令不住院,所以每天都有家庭醫生來問診,最近他要開始吃藥了,江媽媽說他不愛吃藥,總是偷偷丟掉。
季尋光每次都監督他好好吃藥,江時令起初也是皺著眉心,等發現每次乖乖吃完藥,季尋光會主動吻他,也沒那麽抗拒。
藥物的治療讓他蒼白的臉色好了些。
季尋光也要參加霖雲醫院的考試了。
醫院那邊的考試進度很快,三天完成筆試還有面試,面試完立刻出名單,一周後就去國外醫學專業頂尖學校進修,維持半年,進修合格才能正式入職。
考試三天,江家爺爺奶奶都緊張的不行,比送孩子高考還緊張,她去參加筆試還看到了餐桌上放著一根油條兩個雞蛋的盤子。
可愛又讓人感動。
他們真的愛屋及烏啊。
季尋光很清楚自己的能力,不會失敗的,等筆試成績出來,不出意料的滿分,第一名。
這把江爺爺和江奶奶給笑的合不攏嘴,直誇自己孫媳婦太聰明了,逢人還得誇一句。
季尋光覺得江時令愛秀的毛病,可能遺傳到了爺爺奶奶。
第三天面試,江時令依舊送她,緊了緊她的圍巾:“在外面等你。”
“我高考都沒這待遇。”她嘟囔著。
江時令無情戳穿她:“你高二就保送霖大了。”
季尋光撅了撅嘴:“你知道的真多。”
“去吧,放松些,嚇到其他人就不好了。”
季尋光:“……”
她蹂·躪了他的頭發,就下車離開了。
在面試的地方遇到了谷禮和江岸,兩人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一塊,谷禮腦袋上戴著帽子,看起來沒睡醒的樣子。
江岸屈指敲了敲她的頭:“別睡了。”
谷禮摸了摸頭,擡頭就看到季尋光,朝她招了招手:“剛才就看到江時令的車停了,等了幾分鐘也沒見你下來。”
“說了幾句話。”季尋光摟住她的手,“再說等我這幾分鐘,你不高興?”
她目光瞥向江岸,江岸咳了聲:“進去吧。”
三人一起走進去,這次招的人不多六個人,進面試的也就十八個。
季尋光和江岸是第一第二,谷禮比較危險筆試排第六,面試發揮的好還有機會,如果不好可能會被刷了。
江岸昨晚給她突擊補課了,今天只要正常發揮就沒有問題。
但是谷禮還是挺緊張的,在等待抽簽面試的時候抓著季尋光的手說:“如果沒能去怎麽辦?”
“不會的。”
谷禮:“……你淡定的讓人害怕。”
江岸在一旁說:“昨晚給你補了那麽多,白補了?”
谷禮感覺江岸是挺靠譜的,一時安心了很多:“嘿嘿,那肯定沒問題的。”
“狗腿。”江岸不屑,但是眼中溫柔的笑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。
正坐在三人後面的周洵,眼中都是冷笑。
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,過了大概半小時,開始抽簽面試,季尋光抽到最後一個,前面是周洵。
候考室的人越來越少,直到周洵坐到她的身邊,季尋光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個位置。
“你很怕我?”
季尋光冷笑,她看著眼前的害死自己哥哥的人:“你配嗎?靠老師才有資格的人。”
“你不也是靠江時令?”
“我靠我自己,你不信是你的事。”
季尋光對他現在滿是厭惡,若不是宋立文跟她說,他會找到證據親手制裁他,她可能早就報警了。
“我信,師妹一直都很厲害。”周洵話裏有話地說著,“以後還是同事,還請師妹多照顧師兄。”
“你沒資格。”季尋光不想再跟他說,想離開。
周洵突然掏出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:“看過嗎?”
季尋光目光微怔,看著照片上一個人坐在輪椅上,靜看著墓碑。
墓碑上還能看到盛覓冬三個字,而那個輪椅上的人分明就是江時令。
“我去年無意看到就拍了下來,去年你們還不認識吧。”
季尋光平靜的心已經亂了:“你想說什麽?”
“江時令沒跟你說他認識盛覓冬吧。”周洵意有所指,“你說他靠近你,會不會並不是你想的那樣?”
他說完,工作人員就喊他去面試。
季尋光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候考室,想著剛才周洵那些話,好像明白了江時令為什麽會喊自己節寶,知道自己喜歡橘子糖,會留下一個航天模型在盛覓冬的墓碑前。
她心緒不平轉向窗外,就看到正被江叔推著的江時令,他們像是無意經過,但是即將消失在她視線的時候,江時令還是停了下來,擡頭往裏面看和她相視。
外面是陰冷的天,灰撲撲的。
季尋光眨了眨眼睛,若有所思,所以江時令真的是哥哥送給自己的嗎?
等江時令離開,她也被喊去面試。
專業面試對面坐著一排業界出名的醫生,專業問題難不到季尋光。
直到最後一個問題,坐在最中間的考官問了句:“你十分優秀,無論是筆試還是專業問題的回答 ,但是我看了你的工作經歷,在海城醫院辭職,半年後進了明陽療養院,方便說一下你當初為什麽辭職,現在又為什麽來這裏嗎?”
季尋光看向提問的人,沈默了片息才說:“因為我曾經以為我做錯事了,但是我現在發現錯的一直不是我,而是別人,那我就應該重新到我喜歡的領域。而且我的愛人跟我說,他想站起來,然後跟我一起散步,一起溜貓,一起將荒蕪的花園種滿我喜歡的花。”
“我想醫人者愛人,我愛他當然要醫他。”
她不知道自己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他們滿不滿意,無論如何那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回答了。
因為江時令,她才決定回來的。
面試順利結束,她看到了自己的面試分,出乎意料的高,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。
她快步離開,想去找江時令,卻在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外面等著的人。
他伸出手,她就走到他身邊,手被他溫熱的手握緊。
“等多久了?”她看他鼻尖都冷紅了。
“沒多久。”江時令將她脫在外面的外套遞給她,“穿上。”
季尋光把大衣穿上,又圍上圍巾:“回家吧,對了谷禮和江岸呢?”
“回去了,谷禮晚上約我們吃飯。”
“應該是約我吧。”她才不覺得谷禮會約江時令。
“你不就我們?”
季尋光無話反駁,推著他往電梯去:“你會擔心我去不成嗎?”
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鄭重:“尋光,我一直相信你,你是個很優秀的人,尤其是在你喜歡的領域,沒有人能比你優秀。”
在他眼中,季尋光永遠是最耀眼的光,可跟日月爭輝。
兩人坐電梯下去,電梯門打開就看到了周洵,他像是特意在等著他們。
季尋光假裝沒看到了,想推江時令離開,但是江時令停住了:“尋光,你在這裏等會我。”
他徑直往周洵面前去,季尋光急忙拉住他:“你要去幹嘛?”
“問一件事。”
她覺得不太可能,可是被他無害的目光看得松了手。
周洵看江時令往自己這邊來,神色依舊自若,他不怕江時令,十分清楚江家不屑於對付周家這種小商人。
“很巧周主任,再見了。”江時令伸出手,周洵沒有防備地跟他握手,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覺手被重重地一甩,整個人狠摔到了地上,發出嘭的一聲,把周圍的人嚇得頓在了原地。
季尋光看著突然打人的江時令人都嚇傻了,想過去阻止江時令,被走來的江叔扯住。
周洵也被突然地發難打懵了,下一刻又被江時令揪著領子拉起來,狠狠地壓在一旁的墻上,後腦勺被壓的生疼。
他看著眼前滿臉陰鷙的人,後背一涼。
“周洵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見好就收,但是你太得寸進尺了。”江時令語氣森然,剛才他知道了周洵在候考室對季尋光發難,他心裏早就窩著火。
三番兩次,他不能忍受。
周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也十分傲氣地嗤了聲:“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。”
江時令右手死扣著他的衣領,手背青筋都猙獰地凸起,按著他的腦袋猛撞在墻上,鮮紅的血流了下來,染紅的墻。
瞬間,周洵痛的五官扭曲,一度以為自己會死,驚慌地看著眼前狠厲的江時令。
他見周洵眼中都是驚慌,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,周洵痛到狼狽地勾起身體,蜷縮在他的輪椅下,完全是個手下敗將。
江時令風輕雲淡地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痕,隨手丟在了周洵的臉上,話裏都是殺意:“我可以讓你死,但是你還沒資格讓我動手,不過以後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她面前,那我就讓你看看,什麽是比死還折磨的事。”
江時令冷嗤,轉身就往季尋光身邊去,朝江叔說:“江氏旗下的產業都不許錄用這個人。”
說完重新握緊季尋光的手,帶她離開。
季尋光第一次看江時令這兇狠的模樣,腦袋有點空,等坐到車上,江時令就捧著她的臉,吻上她的唇。
靠近的呼吸讓她眼眸動了動,最後定定地望著他。
“嚇到了?”他安撫一般撫著她的頭。
“沒有。”她搖頭,“只是沒想到你打人挺厲害,也沒見你這麽生氣過。”
江時令一直都是面無表情,要不然就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,很少生氣。
“為什麽這麽生氣?”她盯著他的眼睛,想看到真實的答案。
“之前我看到他突然坐到你身邊,你變得很生氣。”他也沒有隱瞞她。
季尋光將他捧著自己的臉的手拿下來,問道:“你認識我哥哥嗎?”
她還沒來得及聽到江時令的回答,外面就傳來鳴笛聲,兩人看向外面,是一輛警車停了下來。
季尋光嚇得臉色一白:“周洵報警了嗎?”
江時令神情沒變,打開車窗朝走過來的江叔說:“去問問什麽情況。”
江叔應了聲好,到警車旁攀談了幾句,沒一會才回來:“他們找周洵的,好像是協助海城那邊的警方。”
季尋光眉心緊起,不安地拽著他的手,透過車窗見到周洵被警察帶上車後就離開了。
遠去的鳴笛聲讓她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松。
“沒事了。”季尋光心有餘悸。
江叔上車看她被嚇到的樣子說:“小夫人放心,就算是有事,也不會找到小先生的。”
“但是我還是擔心,”她眼巴巴望著江時令,“以後不許打架了。”
“嗯。”看情況。
江叔看江時令的神情就知道心裏沒答應,忍著笑開車回家。
下午谷禮給她打電話,激動不已,因為她總成績第五。
“嘿嘿,我感覺這成績就是我和江岸愛情的開始。”谷禮在那邊語氣飛揚,季尋光正在家裏找剪刀給江時令剪頭發。
“你這話被江岸聽去了,你的愛情就能直接開始。”她翻了櫃子,沒找到,也放棄了,躺坐在沙發上,聽谷禮說話。
“暧昧期才好玩啊,”谷禮突然嘿嘿地笑起來,“上次跟你說試試你老公,你現在試的怎麽樣?”
“她很滿意。”江時令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,把打電話的兩人給嚇了一跳。
季尋光握緊了小拳頭,威脅地嗔看他:“不許說這樣的話。”
“我回答別人的問題。”江時令去廚房倒熱水,也拿過了她的杯子。
谷禮聽兩人的對話還唯恐天下不亂:“哎喲,我就是可憐的小狗被你們突然踹翻在地。”
“江岸不喜歡小狗。”江時令又回答。
谷禮:“……那他喜歡什麽?”
“應該是你吧。”
季尋光沒料到這人還給江岸助攻了,見谷禮被他直接到不敢說話。
忍著笑接過水杯,到他身邊,彎著腰親了下他的唇:“江先生禁言三分鐘,快去工作吧。”
江時令這才滿意地離開,季尋光繼續跟谷禮聊天。
“還有幾天就出國了,江時令舍得嗎?”
“他沒說什麽,也沒反應,跟平時一樣。”季尋光心裏雖然不想分開,但是去多學些也是必要的。
現在國內沒有他的治療方法,只能別的地方找到新的希望。
“沒事,都說小別勝新婚呢,或許你回來他更舍不得你。”
季尋光現在並不糾結這些事。看向書房門,起身走到門外面的小花園,朝谷禮說了上午的事:“我哥好像跟江時令是認識的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谷禮也是正色起來。
“周洵拍到過一張照片,是江時令在我哥墓前的照片。”
“你還信周洵,照片最能合成了,如果他們兩真的認識,為什麽你哥重來沒提過?而且你跟你那麽熟,還會不知道他的朋友?”
谷禮的話說的也是季尋光心裏的懷疑,她和盛覓冬相伴了這些多年,他的朋友她都知道。
而且他也沒什麽朋友。
一張照片確實不能算是什麽證據,可是之前他喊她的那聲節寶,讓她心裏又搖擺。
谷禮見她不說話,又道:“其實認不認識也不重要啊,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問江時令吧。”
季尋光:“我問了,但是當時出了事,話題岔開了。”
谷禮:“那再問一次?”
可是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問了,本來就還剩幾天相處的時間,她怕問出什麽不好的事,讓珍惜的幾天都不高興。
“我看看吧。”她擡頭看天,發現天還陰沈著,寒風呼嘯著,“谷禮你說我們離開能看到下雪嗎?”
“不知道啊,不過我知道去紐約後天天都是雪。”
季尋光聽到這話瞬間頭疼,她怕冷,現在在外面站的都吹得頭疼,直接進屋。
剛好看到江時令出來,突然朝她說了句:“其實換個稱呼會更好。”
季尋光沒反應過來,楞了下,才明白三分鐘禁言時間過了,他出來特地跟她說這句話。
有點哭笑不得,掛了谷禮的電話,到他身邊挑釁道:“就不換。”
她說完就打算跑路,可是她反應速度還是沒江時令快,被他撈到了懷裏,還被按著陪他工作,無聊的只能玩手機。
微信這時來了一條消息,她點開看就看到宋立文給自己發來的消息:“尋光,我已經找到了證據,周洵也被抓起來了,你哥哥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季尋光看著自己老師發來的消息,心裏沈著的大石頭徹底放了下來,眉目都舒展開了般帶著愉悅。
江時令看她眉眼都是笑意,俏生生的勾人的很,將手裏的文件一丟,還是沒忍住,將人給摟在懷裏欺負了又欺負。
季尋光期待的下雪一直沒下,但今天的天氣預報是明天有雪。
但明天她就要離開去紐約進修了。
她在屋內收拾著東西,已經寄了一些,還剩衣服沒收拾。
坐在床上,將衣服折好,心裏卻悶悶不樂。
原來到真的分別的時候,她也會這麽難過。
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,出去開會的江時令還沒回來,心情郁悶地趴在床上,打算問他什麽時候回來。
聽到哢嚓的一聲,擡起頭就見出去的江時令正在房間門口,手裏還拿著一臺相機,對著她又拍了兩張。
她急忙下床撲到他懷裏:“你不是開會去了嗎?哪來的相機?”
他把相機給她:“給你買的,教了你幾天拍照,出去後拍點你喜歡的給我看。”
季尋光想到這幾天江時令有空就教她拍照,原來是為了這個。
她感覺相機沈的厲害,把它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,緊緊地摟著他:“不要。”
江時令進臥室把門關上,看床上的衣服和地上的行李箱,才真實地感受到她要離開自己幾個月。
他們從相識到現在從來沒分開過,現在突然分別,確實難以習慣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他知道她不舍。
“你的腿傷不能坐飛機,而且你現在還在治療,不能離開。”季尋光知道他的情況,現在是藥物治療的關鍵,還要定期檢查。
江時令沈默了,把她放到床上,手撐著她的身旁,一雙黑眸澄澈,裏面是她的倒影。
她也沈默地看他,指尖碰著他的指尖。
他擡手擦去她眼角的濕潤:“那我在家等你回來。”
季尋光鼻尖酸的厲害,眼眶也跟著紅,低垂著頭,嗯了聲。
“我給你收拾東西。”他拍了拍她的頭,將床上的衣服給她裝起來。
季尋光趴在那裏看他認真地給自己放衣服,目光落在他緊抿的薄唇上,再往下就是他滾動的喉結。
她下床蹲在他面前,仰頭就親在之前的地方。
江時令這次沒說話,只是任她吮著那個地方,扣著她後頸的手卻緊了幾分力道。
等她退開,看著他喉結旁新的紅痕,才揚起一點笑意:“這次吻的很用力,要留再久一點。”
她說完將睡衣扯開一些,露出心口的位置,便擡眸看他,眼中是水光,又像無數情思纏繞著他的心口,纏綿不已。
他低頭長睫輕顫,在眼下垂下纖細的陰影和她的睫毛輕觸。
像是兩只長著觸角的昆蟲,觸著彼此的敏感,發送著不舍的信號。
“尋光,親我一下。”
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擡頭親他,又坐在他腿上吻他的眼睛,那是盛滿她的眸子,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冷薄的唇,她都一一吻過。
兩人在昏暗溫暖的屋內親昵的不知倦足,但是他們知道這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。
床上折好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,連同季尋光身上的睡衣。
調暗了小夜燈,將緊貼的兩人籠罩在溫暖的光芒中。
季尋光的意識已經被熱意侵占,長指扣著他的肩膀,水眸霧氣叢生:“江時令。”
她聲音都裹著沈啞,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,素白的指從他後頸鉆入烏黑的發:“還沒給你剪頭發呢?”
江時令此刻熱汗從額間滑落,炙熱的掌心摩挲著那一截纖細的腰身,又撫上她的後背的肩骨,將她深深地抱入懷裏,氣息微沈:“明早補。”
季尋光感受到疼意湧入,手死死地扣著他的肩膀,所有的呼吸都被變得艱難起來,想咬唇卻被他吻了上來
本來壓不住的哭泣,讓她小聲地嗚咽出來。
江時令看她哭的委屈的樣子,唇角卻揚了起來,抵開她的唇齒將她的哭泣咽下。
淩晨兩點下了大雪。
季尋光此時昏昏沈沈,沒了力氣,任由他給自己洗澡,換床單,等再次躺下她半瞇著眼要睡著了。
江時令在她耳邊說:“外面下雪了。”
“嗯?”她累的都沒了思考的能力,聽到窗簾打開的聲音,勉強地睜開眼,就看到窗外是茫茫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。
腰間被他攬緊,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又落下:“我愛你。”
她唇角彎了起來,側過身鉆進他的懷裏,聲音帶著剛哭完的沙啞:“我也愛你呀。”
這一場初雪下了一夜,在外面覆蓋著厚厚的一層。
一大早季尋光拖著腰酸的身體,把江時令的頭發剪短了,剪了一個小時,額前細碎的頭發被她打理上去,露出他整張臉,更顯得他年輕英俊。
等剪完頭發,她又拉著江時令去小花園裏堆雪人,她站在雪地裏,看他堆。
手中的新相機從她睜眼到現在拍了很多張,有他洗漱的,吃早餐的,被他剪了頭發,抱她的樣子。
現在還多了他堆雪人的模樣,每一張她都要帶走。
江時令給她堆了個醜醜的小雪人,季尋光也不嫌棄,抱著小雪人拍了很多張照片。
她恨不得過得能慢點再慢點,但是快樂總會偷走時間,她還沒跟他看完一場電影,江叔就開車來接她去機場。
季尋光正抱著江時令不撒手。
江時令就抱著她上車,抱了一路,跟她講在那邊要註意的事。
她聽著,還用手機錄了下來,等到了機場她松手了,江時令卻舍不得松開了。
“會想我吧?”他捏她的臉。
季尋光猛點頭:“每天晚上七點給你打電話,還有給你拍漂亮的照片。”
他一瞬不瞬地看她,最後還是松了手:“送你到這裏了,去吧。”
季尋光從他身上下來,下車站在車門旁,這一次兩人都沒親對方。
她忍著情緒,拒絕了江叔送她,自己拉過行李箱朝江叔說:“麻煩您照顧好他。”
說完她就拉著行李箱往機場大步走去。
江叔看著她離開的背影,註意到江時令追隨而去的目光:“真的不送送嗎?”
“我怕我會把她拉回來。”他知道自己有多不舍得。
寒風吹來,他將手揣進口袋,卻摸到一個信封。
拿出來只見信封上寫著一小段話,是季尋光的字跡,寫的是——江時令,快來親我一下吧。
這一回他沒有任何的遲疑,直接下了車,朝江叔說:“去登機口!”
季尋光到登機口看到了江岸和谷禮,他們兩來的比較早,等了一會了。
走到他們兩身邊,江岸拿過她的行李箱去辦托運。
谷禮一眼就註意到她跟平時不一樣,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問:“昨晚大戰了幾個回合?”
季尋光臉紅了,沒回答她的話,只是擡頭看向遠處。
“你不是說不要他送你嗎?還看什麽啊?”谷禮攀上她的肩膀,話裏都是笑意。
“不知道女人喜歡口是心非啊。”
谷禮笑死了:“確實,你一個口是心非和江時令一個鋼鐵直球,還挺配的。”
季尋光撞了她一下,不想她這樣說自己。
“要登機了,就算要來也趕不上了吧。”
谷禮這話剛說完,就傳來登記的提醒音,真的是好的不靈,壞的靈。
她抿著唇,收回目光:“走吧。”
她推著谷禮去檢票,等谷禮檢完,她將自己的機票遞過去,就聽到有人喊自己。
“季尋光。”
熟悉的聲音讓她下意識地轉過頭,只見江時令正在不遠處,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。
從排隊的隊伍出來,楞了幾秒,見他靠近自己,她才如夢初醒般,興高采烈跑過去沖到他懷裏:“江時令!”
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被高興充盈著,眼睛因為激動亮晶晶的。
她想問他為什麽又來了,可是還沒說話就被他吻住了,輕柔的吻,每一寸的觸感都映入了她的腦海。
直到催促登機的聲音讓她從他懷裏離開:“江時令,等你忘記這個吻的感覺,我就回家了。”
她直起身朝他揮了揮手,迅速地通過安檢,回頭看向還在原地的江時令,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著她的方向,四周熙熙囔囔,好像都跟他無關。
季尋光將掛在脖間的相機拿起來開機,對著他想拍一張照片,但是望著鏡頭裏的場景,她心裏卻湧上了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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